即使全力以赴，落敗的節奏也很明顯，或許只是不想留下遺憾。千景再度審視將手遞給自己的男人，他能笑得溫柔並且真心實意的問“有哪裏受傷嗎？”不得不承認：輸了，從各種意義而言都徹底輸給他了，不僅如此還無法怨恨甚至討厭他。千景借了把力站起來，拍去摔倒時沾染的灰塵，“我帶你去她那邊，她……只把我當孩子看。”

不知為何千景加上後半句，這多此一舉的解釋令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明明是個黑心商人，卻做損己利人的事，想翻案從良麽？

夜殿看出千景的苦惱，輕輕拍了下肩膀以示寬慰，“你給我的感覺很親切。”

“親切？”

“如果深空是個乖孩子，大概就是你這樣。哦，抱歉，擅自想象起來，深空是我和安娜的長子。”

說著，夜殿情不自禁的伸手摸摸千景的頭頂。千景一楞，被大大地震驚到了，完全做不出反應。

夜殿笑得天然，布萊恩卻在他懷中比出個GOOD JOB的手勢。情敵，乃最不可饒恕的敵人，而打擊方法絕不限於武力。在小看吸血鬼的嗅覺麽？身上沾染了那麽濃郁的安娜的氣息，擅自宣戰後還想全身而退？！

鏡中世界。

清蓮微有怒容，一直缺乏表情的她此刻定是非常生氣。

見紫竹終於領悟朝大柳樹方向疾奔，安娜專心盯住清蓮，態度誠懇，“再這樣下去也喵是辦法，紫竹是來要人的，他有這個權利，同樣，晴川千裏迢迢趕來，她也有權利帶回白蛇山神。我喵想與你敵對，但這件事是你喵妥。”前話至此，安娜拋出餡餅，“西大陸的治療魔法並非托大，我說二無人敢說一。喵介意的話讓我細細看一看‘九紋龍’的情況，如果能通過我解決，就放小巫和白蛇山神走，我保證紫竹與晴川喵會回頭找你們麻煩，當然，以你的本領也不怕他們再回來。”

其實安娜心中也沒什麽底氣，只不過裝作胸有成竹，並且很成功。入魔後她也不知道原本體內的光明魔力會不會變性，是否仍具有治療作用。當安娜與清蓮到達大柳樹底下時，見到哭得稀裏嘩啦的晴川，這在意料之中，可為何紫竹也跟著淚眼汪汪，這就叫安娜額上大冒黑線。晴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往安娜身上撲，“哇啊啊啊……怎麽辦！怎麽辦呀……嗚嗚……沒辦法分開！他、他居然這樣纏了別的女人那麽多年！！！”

餵，有沒有搞錯！怎麽飆淚的原因是這個啊！

安娜悄悄嘆了口氣，紫竹異常的理由稍微想想也能理解，他可以用“暴力”分開白蛇與小巫，卻沒法保證“強制分離”後不會對兩者產生無法挽回的影響，大表哥就是這種性格，尤其對象是他心頭肉，這會兒急死自己都不敢動手。

唔，再分心下去清蓮要砍人了。安娜推開晴川將註意力放到擁有幼童外表的九紋龍身上，分出一小股靈力探入他體內。剎那間遭到巨力反噬，一口腥血沖上喉嚨，無極反應極快助她調息。九紋龍體內所有力量都如同發狂的野獸撕咬在一起，安娜嚇了一大跳，失聲驚道，“這是……！？”

“反噬。”

安娜應聲回眸，“玖攸……還有渚先生！”

饕餮玖攸及趴蝮渚，兩位龍子同行而來。渚還是那麽脫線，頂著一臉游山玩水般的輕快表情和大家打招呼，實在有愧他的氣質美男形象，“你好。還有晴空，哦哦，小白果然在這裏！餵！醒醒，一起去喝酒啦！”

不理會“不是晴空是晴川！”的大吼，渚遞給晴川一塊帕子，“為何哭得那般傷心，快擦擦，馬上就可以和小白回竹林喝酒了，開心點。”

安娜凝視玖攸，他終於下決心。玖攸淡淡掃過一眼小巫與白蛇淒慘的現狀，問安娜，“有沒有受傷？”

“還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攪進暴走的力量漩渦，創傷還是有一些的，但不礙性命。

無極將安娜扶起來，玖攸看著九紋龍作出最簡單的解釋，“他想成龍，失敗了。”

只是一條品種不錯的錦鯉，卻想躍龍門，無論他做了什麽艱苦修煉失敗都是必然的，若不是因為清蓮與華蓮長久以來的努力早就形消魂散。“那有沒有辦法……”

“所以才花了好長時間找到小渚。”

清蓮突然插話，“成功的可能性有幾成。”

“小渚認真起來還沒有失敗過。”

嗯？怪不得……偶爾安娜也會冒出疑問，為什麽當年睚眥會選擇找玖攸的茬？無論怎麽看玖攸都不是好欺負的對象，甚至還算不好惹的吧，為什麽睚眥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呢？以前玖攸也同安娜介紹過她在旅途中可能碰到的龍子，話中得知老大霸下擅長禦守性格保守又頑固，老二螭吻極具領袖氣質是海中霸主，老三嘲風以高超手腕掌管東大陸的上層社會，老四狴犴則是個不可理喻的正義狂，小六趴蝮性格最好同時二得超脫，小七睚眥被他省略過去，小八狻猊生性兇暴卻一心向佛，小九蒲牢是個人見人虐的膽小鬼……照玖攸的解釋，趴蝮和蒲牢都更容易欺負，沒必要折騰到玖攸頭上。如今看來龍子就算再脫線也必有絕招，想不到渚會比玖攸更不好惹。

“難不成渚先生的能力是治療系的？”

“在這之上。”

“之上？”

玖攸用只有安娜能聽到的聲音解釋，“小渚的能力被我們稱為‘自然法則’，能將一切不自然不合理的東西恢覆到最自然最合理的狀態，非常厲害。說是天賦能力，其實更像‘領域’。小渚心性最佳，因此修煉層次相當高，有時候我也會羨慕他的性子。”

安娜不禁想：若是“領域”就存在有效範圍，所以才千辛萬苦找到渚這位流浪者，當然，渚一定極少極少認真，否則關於他能力的傳言不可能一點都沒有，清蓮與華蓮也就不可能沒設法找過他。相比，玖攸“吞噬”的能力應該更貼近“種族天賦”，與生俱來，隨時隨地都可以發動且不消耗體力精力。她覺得不可思議，憑什麽睚眥就覺得“吞噬”能力好對付啦！明明那麽棘手！

言歸正傳。趴蝮發動能力的過程很順利，只不過九紋龍一身修煉作廢，直接退回原形。清蓮表達謝意後將它放回池塘，一個人在橋邊喃喃說著什麽，遠遠的從側面望去表情溫和，有些奇怪。白蛇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晴川，才說了一句“別哭了”又失去意識，而後悲哀的被渚灌了很多烈酒再度嗆醒，可惜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小巫沒能醒來。

或者說她生時已經了了心願，沒必要再醒來、再活下去。安娜和玖攸都參透了這一層，紫竹沒有。他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發自心底、不厭其煩的，卻沒有效果。

玖攸踏出一步，低聲問紫竹，“如果只是一個柔弱的普通女人，你還會盡力照顧她嗎？”

“不管變成什麽樣我都會照顧她！”

小碧在一旁默默抹眼淚，安娜猜到玖攸要做什麽了：吞噬她的力量，令她成為一名普通女人，讓紫竹帶她走。是想成全紫竹？還是決定自己放棄，亦或者是成全……她？安娜呼出一口氣，這些事情都不要想了，總之虧得趴蝮的幫助圓滿落幕，接下去就安安穩穩的在福井鎮等上一兩天，那只吸血鬼穿東大陸服飾會是什麽樣的呢？

玖攸完事後沒一會兒，響起紫竹的驚呼，大概小巫睜開眼了吧。

“你怎麽還活著？！”

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句話。

“你為什麽沒有死？！”

此乃第二句。

“無論你再活多少次，我都會親手送你去地獄！！！”

第三句。

安娜忽然心臟一陣急跳，這感覺……小巫並非做作，她的憤怒是真的！以前只是聽無極或者紫竹轉述，她認為小巫這個姑娘是被過去的事情束縛了，又因為紫竹的無條件寵愛才任性而為，然而那三句話卻叫安娜不得不想，紫竹曾經對她做過什麽無法饒恕的事，那恨意錐心刺骨，永世難滅。

紫竹楞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幾乎虛弱到極限的小師妹掙脫他的懷抱，使盡最後一絲力氣獨自站起來，並且奪走過來幫助她的小碧的佩劍，明晃晃的劍尖直指自己心口。無力到這種地步，還想著殺掉自己？只想著殺掉自己？紫竹站起來，順著她的話溫柔道，“先把身體養好，聽話，不要再死撐透支體力了。”

“閉嘴！把我害成這樣的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小巫大口喘著氣，虛汗浸濕碎發，令臉色蒼白的她看上去更加搖搖欲墜，一雙眼睛卻閃著狠光。

安娜望過來，她覺得小巫極為冷靜，還有，她沒看過包括玖攸在內的別人一眼。她恨他，不加掩飾，透徹心扉，恨到全世界只有他一人，她對他惡意的執著和深刻超越生死。安娜掃了眼玖攸，他仿佛意料如此般低沈，就算小巫真心愛玖攸，在她心中的重要度也遠不及紫竹，何況與玖攸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而逢場作戲。

情勢急劇惡化，明眼人都懂得不該介入，安娜卻忍不住主動攀話，“小巫姑娘，公子裴之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事？”

“為了一把劍，這個男人毀掉我的氏族！連家仆和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更把我娘、我小侄女和我……”

哇，好大的胃口，從大媽到幼女都不放過！確實該恨！不過……“我問的是公子裴之，作為公子裴之、霍寧的師哥，這個男人有做什麽非分之事嗎？”安娜笑盈盈的歪頭看她，紫竹心中打了個突，往往安娜露出這種人畜無害的表情就是玩陰招的伏筆，而且她故意把眼眸笑成月牙兒，讓人看不見裏頭的精光。

小巫終於開始認真註視安娜，“你是想說上輩子的事上輩子解決，這輩子的他是沒有罪孽的嗎？”

哦，不錯，腦袋瓜很好用，居然懂得先一步把話堵死。“我不打算說這種話。”安娜睜眼說瞎話，如果小巫沒有如此應對，她分明就會把這套話說出口，“我只是想說，你如何確認這個男人，喏，就是他，是你上一世仇人的轉世？”

“烽燧說的，何況長得一模一樣！”

“不會誤認為是那個惡賊的後代嗎？”

“不可能！我只會向本人覆仇！”

“原來如此……”安娜點頭認同，“總結一下，你確定公子裴之就是轉世的理由一為外表像，二是睚眥口述。關於轉世的情況我恰恰因為私人原因做過深入研究，就結果而言，轉世後容貌與轉世前相似的可能性非常小，遠遠不如基因遺傳來得大。而烽燧的話……你現在還覺得可信嗎？”

“你什麽意思。”小巫察覺安娜話中有話，“你認為我覆仇錯了人？”

安娜有些欣賞她了，這姑娘到現在還很冷靜，身體極為虛弱的狀況下大腦也能順利運轉，並且握緊劍深信自己的力量。看來順利騙到玖攸的情感也不是光靠可愛外表，紫竹這種老實男人自然被她虐到沒有翻身之地。

“你只能認為他是轉世。”安娜扔出直球攻擊，語氣強硬，“你只能告訴自己沒有報覆錯人！”

小巫執劍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她動搖了。

如果說“你一定覆仇錯了人”必會遭到反擊，安娜索性一語挖掘出她心中最畏懼的現實，“如果覆仇錯了人，你就平白殺死一個深愛你之人。這個人無條件對你好，從小喜歡你、保護你、寵愛你，對你百依百順甚至不惜性命。如果你覆仇錯了人，你受的一世煎熬又算什麽？每日苦心計劃如何更能折磨人又算什麽？從十幾歲起強迫自己恨一個人又算什麽？”安娜頓了頓給她喘息的時間，“小巫姑娘，做下那些事，你已經沒有原諒自己的可能，即使錯也只能將錯就錯，一錯到底。你沒有辦法回頭。”

“……沒有辦法回頭……”她輕聲覆述，在精神上已經被逼到絕境。

安娜神態輕松，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她越是輕松，小巫卻越是沈重，那麽深的執念別人無法扭轉，只能讓她自己覺悟，或者自己將自己擊垮。

“夠了。”

“！”

突然伸出的雙手將小巫牢牢護在懷中，紫竹擺出任何人也不準再欺負小師妹的姿態。安娜忍不住咋舌，明明就快成功了你這蠢貨大表哥卻出來裝英雄！你以為我絞盡腦汁浪費唇舌是為了誰啊！混蛋！

息音五秒，小巫意外放聲大哭。

安娜蹙眉，又瞇起眼眸，這……

“你的功勞。”玖攸輕拍安娜肩膀以示感激，“能哭出來就能解決問題。”

是這樣嗎？總覺得……

“安娜。”

一聲呼喚令安娜全身一震，思索到一半的念頭全部消失無蹤。這聲音……？

“親愛的。”一條結實的手臂橫穿過胸口，將她往身後拉。漂亮的五指，白得帶些異常的肌膚，微微冰涼的觸感，以及夜合花的香味。安娜旋身，一雙美到難以言喻的酒紅色眼眸映入視野，那麽近，那麽近，看得她都醉了。

夜殿凝視她呆呆的表情，忍不住發笑，“我太高興了，你那麽精神。”他伸手摩挲安娜的臉蛋，脖頸，肩膀……忽然將視線投向胸前，猶豫三秒，伸爪摸了下，大驚，又摸了兩下確認，剎那間臉色慘白到極點，“親愛的！胸呢？！你的胸呢？！！”

“誒？”

“雖然以前迷你了點，但現在徹底抹平！發生了什麽事！誰幹的！究竟發生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

夜殿失控了！

“那個、冷靜！冷靜下來，那個是意外！夜！別激動……我說冷靜下來聽到沒有！！！”安娜生氣啦，突然使出全力來了個毫不留情的背摔，被摔懵的夜殿終於鎮定下來。

一群人倒抽涼氣，無限白眼。領夜殿前來的千景默默站在一邊，一直沒有現身的錦衾這會兒選擇安靜的陪在友人身旁。

夜殿挺身坐起來，伸手將緊緊咬住下唇的安娜抱進懷裏，“別哭。什麽都別說。你沒有錯……”

“嗯。KISS喵……”

無限唯美。正當大家萬千感慨的時候，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打破眼前溫馨場景。

第二次，被刺穿心臟。

小碧睜大眼眸，猛地撲上去發出慘叫，“公子——！！”

紫竹連聲音都叫不出，僅僅用漆黑的眼睛註視她、註視方才還在自己懷中放聲大哭的小師妹。淚痕猶在，明眸微紅，卻微微揚起唇角，“只要你再活一次，我就再殺你一次。她說的對，我沒有退路，無論對錯只能繼續下去……”

啪！

在安娜爆發之前一個嘹亮的耳光聲響起，打得小巫直接摔入草叢昏迷過去。

即使大口喘氣也難以延長幾秒鐘壽命，紫竹沒有掙紮，平靜的在小碧的攙扶中靠住大柳樹幹，他輕易接受第二次被心愛之人手刃的現實，只不過對小巫被掌摑一事深深皺眉表示不滿。已經模糊的視野中映出一名堪稱絕世的美人身影，他費勁的想了想，聲音低到自己都聽不清，“華蓮……”

“為人時最終的願望是死在她手裏，讓她能放下怨恨。如今重生為妖，最後的願望還是如此嗎？”

安娜輕輕啊了一聲，總覺得清蓮放九紋龍入水後在橋邊一個人說著什麽，原來是在和華蓮說話！這樣她怪異的行為就能解釋通了。話說回來，華蓮一直在旁觀麽？夠痛心的。安娜低頭看看手臂，夜殿正牢牢拉住，他還是怕自己沖動傷人，不過那一瞬間安娜確實想宰人。她向來極為護短，紫竹又是非同一般的關系，不過華蓮一出場她就奇妙的心定了。

“對不起……”紫竹動了動唇，發不出聲音，因為說得慢看唇語還是能理解，“我全部想起來了……華蓮……對不起……至始至終……我都無法回應你的感情……我還是……放不下她……”

“這樣。”美人從奢華的寬袖中探出手，屈指成爪一把穿透他的血肉之軀，“……那去死吧。”

妖，果真是正統妖物的做法，與清蓮留一條後路的方式完全不同。她驕傲又果決的結束愛人性命，兀自回到池塘洗凈手上鮮血，至始至終臉上沒有傷感和猶豫，這叫安娜佩服得五體投地。之後事件的發展變得無法收拾，華蓮在洗完手後徑直返回給了昏迷在草叢中的小巫一刀，又一擊結束小碧的性命。她強硬的“請”無關人士離開池塘秘境，甚至把她的孩子錦衾也“請”出去，只留清蓮一人。

渚和晴川決定帶白蛇借用玖攸山後的竹林修養，等情況好些了再回去，其餘人同行離開秘境。天已經亮了，安娜、夜殿、玖攸、無極、千景、錦衾數人在鎮上找到家一樓做早茶二樓為客棧的店鋪占了張大桌子。

首先發問的是千景，“錦衾，怎麽回事。”

半妖少年沈默片刻，開始冗長的敘述。

當年因為憤怒擊毀華蓮妖核的是公子裴之與無極，華蓮畢竟修行精深，這樣的傷害只能毀了她多年修為，無法造成致命傷。想想紫竹的性格也能知道，他不可能對有恩與自己的人下殺手。而後出於嫉妒，小碧在紫竹不知曉的情況下給虛弱又傷心的華蓮補了一劍，導致華蓮連人形都維持不了。她可以就此躲回蓮花池塘秘境修養，可惜沒有時間，一直關註裴之的華蓮比誰都清楚，小巫要下最終殺手了，她必須阻止。匆忙中她找到一名適合附身的女子，在附身之前華蓮不知道，這位趙家少夫人已經懷有身孕，她太虛弱，沒辦法再度更換身體。錦衾正是華蓮附身後用趙家少夫人的身體生下的孩子，因為有一半的趙家血統，所以才會長久住在趙家，保護著趙家。

安娜窩在夜殿腿上，一點都不覺得害羞，夜殿也巴不得她黏在自己身上。明明在講很沈重的話題，夜殿卻備受另一種幸福煎熬。

尾巴……尾巴伸到衣服裏頭來了！

靈巧的尾巴稍貼著肌膚在腰間扭動，慢慢往上攀爬，腹肌都不禁微微抽動起來。夜殿深吸一口氣，安娜臉上卻是一副認真聽故事的好孩子表情，這女人……

華蓮在最虛弱的那段時間裏一邊忍受著人類身體孕育新生命的痛苦，一邊與清蓮聯手要盡早結束小巫性命。可惜小巫巧妙利用玖攸當盾牌，暗中又有睚眥妨礙，清蓮與華蓮的計劃進行得並不順利，她們活捉小巫時慘劇已經發生，華蓮能做的只有找到“縛魂使”中較為出名的莫老夫子幫助紫竹修煉成妖，而她自己隱退回秘境重新修煉。故事至此告一段落，正巧隨便點的早食上桌，安娜支著下頜，語氣平常的很，“華蓮親手結束紫竹性命，是發動秘術的必要條件嗎？”

“……你發現了。”錦衾微微一笑，作為少年過於美艷的笑容，“母親她，會抹消竹妖的一切，把他留在那裏。”

“喵錯的結局。”

錦衾看看她，“你似乎對母親殺死蛇妖與謝小巫的事一點都不抵觸。”

安娜“嗯”了一聲，“她喵動手我也會動手……哇！幹嘛打我！”

安娜被夜殿揍了，不痛，更多的是受到驚嚇。

夜殿正色，“忘記和我的約定了嗎？”

安娜突然回眸瞪住他，一根手指指向他右肩處，“怎麽消失了？！”

背摔的時候衣襟松開了些，安娜故意瞟一眼，當時就驚訝於她留下的牙印消失了只不過沒有道破。哼，我不在的時候，你吸了誰的血愈合的傷口？

夜殿啞口無言。

安娜露出挑釁的笑容，“一段時間喵見實力見漲啊，要喵要打一場試試，看看誰才是一家之主？”

餵！這是要鬧哪樣？！人家家裏誰能賺誰老大，你們是誰能打誰老大撒？！

夜殿微微皺眉，並不打算禮讓，作為一個傳統到最喜歡傳教士體位的吸血鬼他是絕不能忍受女主外男主內的家庭模式的！……說白了就是不想幹家務。對視的目光中似乎有電流劈啪作響，兩人同時起身，“掌櫃的！要一間最大的房間！”一清早還在打呵欠的店主被安娜的氣勢驚醒，連忙搓著手迎合上來替他們領路。

玖攸喝了口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幹架？在哪裏幹？關著門幹的那種架麽？

無極閉目修心不感興趣，他只是一把劍而已。錦衾盯著玖攸窮看卻又想不通他為什麽笑成這樣，半妖少年心性尚為純潔。千景開始吃早飯，每一口咬下都仿佛同豆漿油條有世仇……

二樓天字間。

入門即反鎖。

一個深長的激吻過後，安娜喘息著問她最關心的內容，“K還好嗎？”

“很好，好得不得了。”夜殿熟練解開她的發帶，一頭純粹的金色長發宣洩，雪白的肌膚在金發下忽隱忽現，貓耳微微顫抖，越發惹人憐愛

年少時難免幻想與金發天使來一發，大了些有段時間也非常迷戀貓女，再然後徹底被幼女安娜萌倒，如今願望的集大成之日終於到來臨了！安娜緩緩的、羞羞的自己解開衣帶，褪下一側露出小香肩，撩開發絲，“那個……請、請不要弄痛我喵……”

【未完待續，下一章繼續良心放送，或者換句話說“十四歲以下禁入”，親們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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